在多重角色中追求卓越

———访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沈四宝

作者：谢庆

采访时间：2005年。采访时沈四宝教授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院长。

　　性格决定命运。沈四宝正是凭借性格中执著和顽强的品质，成就了自己多姿多彩的人生。他游刃于院长、教授、律师、仲裁员之间，在这些常人看来不可兼得的角色中，自由穿行，每一项事业都水起风生，卓尔不群。

　　最喜欢的是律师

　　沈四宝1946年出生于上海。上海的繁华、开放和非凡气派，赋予了他睿智的目光和广阔的胸襟。从上海名校吴淞中学毕业后，沈四宝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迈出了成功人生的第一步。
　　然而，世事难料，大学毕业后，随着上山下乡的热潮，沈四宝成了翻砂场的一名工人。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脏乱不堪的生活没有磨灭他心中对法律知识的渴求。“文革”结束后，1979年，33岁的沈四宝重返母校，攻读国际法专业的研究生。1981年至1983年，幸运再一次眷顾了他，沈四宝远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深造，还获得了在美国世达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机会。当时，这家美国著名律师事务所汇聚了许多法律界的精英，是许多法律学人梦想的天地。身处其中，沈四宝感慨良多。
　　“在世达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时候，最大的触动是看到一个律师事务所对社会的影响是那么大，上至政府，下到企业、学校。”从此，他的心中便埋下了梦想的种子。本可以留在美国的沈四宝毅然选择了回国，“我一心想在中国办一家非常好的律师事务所，因为，中国要搞市场经济，一定离不开法治，而法治一定离不开律师。律师事务所作为法律服务的中介机构，作为维护社会公正公平的重要力量，在中国是一定会发展起来的。”如今20年过去了，中国为健全法治建设所做的一切努力，都验证了沈四宝最初的判断，而他的选择却是那么单纯和执著。
　　回国后，沈四宝应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冯大同教授的邀请，加盟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并共同创办了国际经济法专业。与此同时，他在中国的律师职业生涯也开始起步，在中国最早的律师事务所之一的北京市涉外律师事务所担任兼职律师，是涉外法律服务领域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还曾经是北京市金杜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陆续担任过国家航空航天部、华远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国泰证券公司等政府部门和大型企业的法律顾问。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沈四宝迈着坚实的步伐。
　　20世纪90年代初，股份制在中国崭露头角。1992年至1994年，沈四宝凭借涉外经济法律上的专业优势，受命担任国家体改委下属的中华股份制咨询公司的副总经理，专门负责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及上市的法律咨询业务，成功地将一百多家国有企业改制为股份制企业，并且在境外上市。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10年奋斗，沈四宝品尝到了成功的快乐，但他始终没有忘记埋藏在心中的梦想。1994年，沈四宝重新回到法学教育领域，并且开始担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院长。很快，他就创办了法学院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华贸律师事务所。十载风雨兼程，期间，华贸律师事务所与北京市硅谷律师事务所合并，全称为华贸硅谷律师事务所。事务所购买了五星级的智能楼，耗资几千万，占地1500平方米。今天的华贸硅谷律师事务所已经在业界声名鹊起，在其擅长的国际仲裁业务领域更是独领风骚。

　　最成功的是教授

　　“要说成功，我认为当教授是最成功的。”
　　作为一名在国内外均有较高知名度的法律专家，沈四宝曾参与外商投资企业法、对外贸易法、公司法和仲裁法等法律的起草工作；先后应邀赴美国、加拿大、日本、香港等国家或地区进行各种法律学术研究活动。但是，他并不避讳谈及自己的律师职业。
　　“如果没有我的律师职业和律师生涯，我在教授这个职业上也取得不了这么多的成就。我当律师的目的就是为了教育学生，希望把律师业务和教学理论相结合。尤其讲授涉外法，必须了解涉外律师业务，理论是为了解决实践问题服务的。我们还把法学领域最新的、国外最前沿的研究成果用来指导律师业务。”
　　将律师和教授这两个职业完美地结合、统一起来，互相补充，相得益彰，正是沈四宝追求的目标和独到之处。于是，有了他在课堂上的深入浅出，信手拈来；有了他在法庭上的引经据典，出奇制胜；有了学生的拥戴和当事人的尊重。
　　2003年12月27日，沈四宝在人民大会堂为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作了题为《对外贸易法律制度若干问题》的讲座。作为一名法学教授，他感到无比的自豪，“这是我们学校的荣誉，也是对我们国际经济法专业多年来教学工作的检验。”为了这个讲座，沈四宝和他的助手一起准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最终取得里令人满意的结果。
　　谈到目前学生就业竞争的激烈，沈四宝更是一脸的欣慰，“我们学校的法学硕士去年基本上都留在了北京，并且大多数从事律师职业。”华贸硅谷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很多都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的毕业生。

　　最重要的是院长

　　如果说为中央领导作讲座，是一个法学家的最高境界，值得骄傲和自豪，而沈四宝和他的同事们合力打造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的教学特色，让学生们终生受益，则功在千秋。
　　“2002年我们的国际法专业被评为国家重点学科，证明了我们在专业领域的实力。”说起自己统领的法学院，沈四宝总是如数家珍。
　　“法学院原来只有一百多个学生，现在发展到近千人，我们已经摸索出一条具有特色的教学路子、教学方法、教学思想。首先是把法学和学校的优势结合起来，我们学校的国际贸易和外语专业都是非常好的，法律专业就扎根在这两块土壤上，我们不仅强调学生要学习法律，还强调学生要懂得商业运作和熟练掌握英语；其次，在教学方法上强调案例教学与双语教学，不仅教会学生知识，还要使他们把知识转化为能力，只有能力才能在社会上创造财富，我们强调在学校和社会之间、知识和能力之间、课堂和实践之间给学生架起桥梁；第三，强调教学、实践、科研三者良性循环，教学建立实践与科研两个基础之上。法律课的实践性非常强，教学是靠两条腿走路，从而取得了很好的教学效果。我们的目标是为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培养优秀的法律工作者。”
　　“一个好的法律工作者，知识面不能仅仅局限在法律或经济上，而应该是全方位的，天文、地理、哲学、历史以及人情世故，都要有所了解。”作为一位卓有成就的长者，沈四宝的教诲和鼓励，同样会给他的学生以启迪。
　　“我原来是学俄语的，在30岁左右才自学英文，当时很多人在学，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不多，我这一生都在坚持学英文。认准了一个方向，确定了要办的事，就要立即办，坚决办，坚持办，不达目的不罢休，达到目的还要继续向前走。”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沈四宝又为自己制定了新的目标，“我们教学工作者应该在学校里培养学生将来从业所需要的性格。就法学来说，我们不仅要培养学生具有从事法律工作的能力，还应创造条件培养他们从事法律工作所需要的性格、法律人的文化性格。”
　　“院长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加强和社会的联系，宣传我们的法学院，宣传我们的办学经验。同时要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使法学院事业更上一层楼。”